我的逃课生涯(一)
(1)王小波说: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大都是合理的,假若不合理,也就不会发生。
把这句话拓展开来讲,也就是说:我逃课这件事之所以发生也是具有很大的合理性。
逃课对于自己完全是一种需要而不是欲望。打个比方,好比于吃饭,还有恋爱。
我在大部分人都安分的坐在教室里勤奋学习的时候会悄悄溜出后门。
然后一路狂奔,我知道自己是没有目的的,但是每次停下的时候却又总是恰好现在网吧门口。
我走进去的时候,老板会扬起极其丑恶的笑脸对我打招呼:“嘿,你又来啦!”
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嘿,你又来给我送钱来啦!”
这种想法曾经一度让我极端的厌恶我自己。
但我又很清楚,我与他只是纯粹的商业关系。
我给他钱,他给我提供服务。简单而明确。
(2)坐在网吧上网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空虚了来找乐子的。另一种就是没找到乐子继而更加空虚的。
这也就像我的朋友,以为这个世界分两种人:一种是他们,另一种是我。也就是说,一种是直接上了大学的,另一种是补了习才上大学的。而像我这种即使补习了还仍然乐此不疲地对逃课上瘾的家伙,也就只能成为另一种人了。
我身边大部分人都会觉得逃课是一种严重的自虐倾向。其实这是往大的地方讲。
很多人话讲着讲着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二十年后去了。所以我这种目光短浅,思想卑劣的“俗”人也就很不会明白大多人的想法。
就像老子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语文作文上写上一大堆空洞的排比拟人比喻句就能得高分,但是写卡夫卡,黑格儿就是装逼了。
(3)我们老班有一次把我拉到厕所对我大肆教育,一直从我还没出生那会儿扯到我八十岁,上到我爸我妈,下到我未来的儿子和我未来的女儿。我平生第一次感觉,一个老男人能表现的如此婆妈真的很是了起。
我在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煞人的气味的时候,决定猛然反击。
我张了张嘴,说,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行吗?我承认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像我这种考不上大学还愣要打肿脸去补习,到了补习班又不努力学习,只知道逃课的不是社会败类,人渣是什么?我这不是在浪费父母的血汗钱就是在挥霍青春慢性自杀。我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勤奋一点,拼个XX大学的,以后找个好工作来得现实有用。中国学子万万千,凭什么就我这一个垃圾没事装什么逼啊?其实我应该拉去刑场给一枪毙了或者送进劳改关上十天半个月才对得起社会…!
老男人瞪大眼一直听到我把话说完,末了,
他更加鄙视的看我一眼,冷冷地说:“像你这种什么都懂的最没得救!”
(4)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最后写道:在地狱里免遭痛苦的办法有两种,对于许多人,第一种很容易:接受地狱,成为它的一部分,直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第二种有风险,要求持久的警惕和学习:在地狱里寻找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会辨别他们,使他们存在下去,赋予他们空间。
假若将地狱算做高四,我肯定以及确定我是第二种人。
而切所寻找的“他们”很简单。
逃课。
这样的原因有很多种。
比如一种,当我做在愈来愈闷热的教室里,我看见别人似乎越活越明白的时候,自己就越觉得自己活明白。
让自己活的明白的方法也有很多种。
比如说,抽烟。
烟是个好东西。这句话只是抽过烟的人才会清楚的明白。它在你彻底想不明白一个问题的时候会让你突然焕然大悟。
所以我觉得抽烟是有必要的。
一方面,我不能让自己活不明白。再着,我需要想明白一大堆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被一个很幼稚的问题给蒙闭思想好几天的话,你就会发现,你作为一个人原来有多么耻辱。
我过去三天一包,现在是一天三包。
这就证明我想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多了。但从来不是什么抛物线,三棱锥也不是万有引力,牛顿运动学定理,更不是什么化学平衡原理之类的。至于到底是些什么问题,其实连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
我在下课躲在厕所抽烟但依然对以上那些毫无头续的时候,决定开始来寻找“他们”。
(5)“他们”,也是逃课。